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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想到这许多年的遭遇,文氏忍不住掩面而泣,“这颓然样子,奴可怎么让太皇太后看见!”

  太皇太后亦是伤心,让赵顽顽和冯君去扶了多次。被两人一感染,冯君与赵顽顽、还有一众宫女内监,都各个哽咽了。殿上唏嘘哭成一片。

  赵顽顽趁着太皇太后拉文氏说话,将冯君叫到后面庭院里面,“孔大哥同我所写的,是他的意思,还是你的意思?”

  冯君还有些放不开,“这有什么区别?”

  “若是他的意思,他只是一腔好心,全不代表你的心意。你在吕家到底过得如何,他总不会是最清楚的。”

  冯君低下头:“他已是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
  赵顽顽道:“那么他的意思,就是你的意思?”

  冯君咬着牙齿,“眼下有什么办法我能脱离那人,却又能不损冯家颜面,还能令我解恨?”

  赵顽顽一听,她这想要的还真有点儿多。按理说仳离出妻,就要简单许多,但对文氏和冯家确如她所说。

  赵顽顽转了转眼睛,“那吕缭平日里游手好闲,就没想着要个官当当么?”

  冯君道:“听他下人说,他家准备让他去考解试,正巧的三年一次,明年春闱便轮上了,如今也快了,他不可能错过这一次。”

  赵顽顽想了想,“那有机会了,咱们再等上数月,过了春闱,你便能名正言顺地离开他。”

  冯君皱眉:“如何?这和他考试有何关系?”

  赵顽顽:“依你看他能考过吗?”

  冯君冷笑:“就凭他?”

  赵顽顽:“那他家会让他考过吗?”

  冯君:“……”

  赵顽顽提点他了。既是让他去考,焉能不知道他考不过?这解试三年一次,他家哪能放过机会?但见如今也没让他读书的模样,便知道吕家也根本没让他真的读书。他家恐怕会在解试上动脑筋。

  “你不会,是让我举报吧。”

  “考场舞弊,轻则流放。”赵顽顽抬眼看她,冯君咽了一口唾沫。

  ☆、临行

  霜小钻在她们后头听着, 过得片刻绛绡跑出来在她肩膀一打, “在这儿愣着干啥?还不干活去?”

  霜小抹了抹眼睛往外走,也不跟她说话,过不一阵儿也不知走哪去了。

  绛绡很快又被凤霞叫到里面去看厨房饭, 太皇太后那里不留文氏跟她吃斋饭, 等聊过后还是到赵顽顽这里来吃。

  忙到了下午没见霜小,有内侍过来传话说,内侍省的刚才把她叫走了,凤霞跟绛绡说了, 绛绡问:“是什么事叫去了?”

  “就说领冬日什么份例吧,前日里也叫我也去拿了一趟。”

  绛绡遂放下心来没管了。

  文氏与太皇太后见完,虽然是哭得脸上痕迹难消, 但看起来气色是越发好了,到后头来由冯君和绛绡扶着迫不及待地见了赵顽顽,眼睛盯着她的肚皮一个劲儿地道:“好,好, 真好, ”然后劝慰赵顽顽,“我已经听说了, 他此回外戍回来,就能卸了这一身担子,就这时日,好歹有这小家伙,你就只管将他养好, 其余的莫多想,知道他心里是惦记你的。”赵顽顽点头答应。文氏心中高兴,又拉着冯君,“你也快些,生个孩儿便什么都好了。”

  冯君与赵顽顽四目相对看了一眼,违心跟她娘答应。文氏心思但凡冯君嫁去,有了子嗣便是依靠,在夫家稳固。

  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,文氏亦盯着赵顽顽肚子恋恋不舍,口里虽然没说话,但赵顽顽却见她鼻头渐渐酸楚,眼里有丝丝泪打转,后又握了握她的手。

  赵顽顽少有见她这么感触,知道冯熙回西军后,这不免对敌,毕竟他是家中顶梁,她这依靠都在他身上,眼下可能想得多了怕他也有闪失,那便又只剩赵顽顽肚里这个后继。

  送走文氏与冯君,当晚上赵顽顽正在佛堂给太皇太后抄着经,赵煦又派程之海来相请,赵顽顽当着太皇太后的面,捂着肚子疼了一阵,细弱地声音问:“究竟什么事?”

  “当真是须得公主在场的要紧事,是好事。官家说想给公主一个惊喜。”

  太皇太后听完,这皇帝还跟她面前卖关子,自然也不好拂他的意,只皱眉训斥程之海道,“程之海,你怎么办事的?往后提前个一两日安排下来为好些,公主正有身孕,今日整好是操劳了一整天,这么晚了伤了胎气如何是好?”

  程之海被太皇太后说了一顿,连连低头赔罪,赵顽顽起身笑,“程勾当诸事繁忙,太皇太后就饶了他吧,大哥和我们姊妹无拘束,怨不得程勾当。”

  这时候程之海听她还替他说了句话,倒是心怀感激记在心里了,往后便知道遣人提早过来通知她准备。

  行在路上程之海笑说,“今夜真的是好事,咱绝对没骗公主。”

  “程勾当也当真不跟我透露一句么?”

  “这真是官家说了要给您惊喜。”

  赵顽顽心下了然他这是跟自己保持距离,当下也不再多说,就笑着跟他过去了。一看又是宣和殿,进去后却见冯熙也在,就坐在官家座下席间,望见她时眸光一柔,起身抱拳,称道“公主。”

  在座还有几个未见过的御史大夫和宰执、尚书之类,赵煦并未着人给她介绍,显见她只是过来走个过场,就跟那跳舞的教坊女似的,拉出来遛一遛便要她退却的。

  “今夜是给冯卿践行,不该当只有在座这些男人们,朕知道十四妹与冯卿日久不见,这今晚便是冯卿出城之日,朕也顾不得这等内外场合了,做主请你过来,是该来让你们相互道个别。在座的诸位便就不要拿什么礼法来说话啦。”

  “陛下当真体恤人情,是臣等之幸。公主送冯帅离京,其情感天动地,明日坊间便能传为美名,更能彰显陛下爱惜臣子黎民之心啊。”

  说话的是个白面调笑之人,眼皮因喝酒变得红润,眼眶里不知怎么的还带着泪。说她与冯熙送别之情感天动地,她自入这门,只与冯熙对视一眼,冯熙只对她说了两字,这人便能感动哭了。自然,他这一番话还是不为了拍赵煦的马屁,果然赵煦道:“赏酒,赏酒给张卿,朕不过让御史们手下留情,你就要洒泪,你要洒泪朕管不住,朕这好酒可别洒了。”

  “谢陛下!”那姓张的抹一抹眼睛,还连带着朝冯熙与赵顽顽一敬,把内侍端过来的酒喝下了。

  冯帅……称呼已经不是提举。赵顽顽已经让刘仙鹤打听过,官家现在给了冯熙个敬武军节度使之名,皇城司的职已经被赵煦交给了文臣与宦官,看似是擢升,实际是外放贬黜,一个虚崇罢了。赵煦让程之海在皇城司做提举,这程之海最近还真有了点以前管通的意思,但他却没那管通的能耐,皇城司的禁兵可不大服气,这赵煦亦同上皇一样,都相信这没把的比带把的忠诚。毕竟没了把,离开他又能怎么活呢。皇城司的都知似乎叫张文邦,是赵煦新宠,如今拜尚书右丞,兼任之,看来就是此人了。至于这个张文邦,原先是赵煦跟前的起居郎,有一手阿谀奉承之能,是赵煦心腹,建树倒是没听说有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