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看出了她的犹疑，露出一个笑容，温和道：“苏苏，不用着急，你慢慢考虑，我会等你的。”

  她并不想给苏恬压力，说道，“我先回酒店了，过两天再问你。”

  说着，她摸摸苏恬的脑袋，“别多想，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，我都会支持你的。”

  她那么温柔，是苏恬平生遇见的少有的温柔之人。

  女人离开了，苏恬送她出门，目送她远去后就地蹲了下来。

  她低头看着面前的小片土地。

  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，她以为是表姨去而复返，抬起头却看见一张更为熟悉的面孔。

  是隔壁那姓巫的倒霉小子。

  “你要离开了？”巫闫低头问她。

  苏恬拿手指戳戳地面，不说话。

  巫闫道：“那个女人来了好几次了，是想带你走吧？”

  他问，“是去哪里？b市？c市？还是……”

  还是更远更远的地方。

  苏恬道：“z市。”

  “好远。”

  “是啊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苏恬抬起头，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工作服，道：“你今天下班挺早。”

  巫闫面无表情：“我被炒了。”

  苏恬：“……啊。”

  巫闫说：“所以我最近会重新找工作。”

  苏恬同情地看着他：“加油。”

  巫闫看着她不说话。

  苏恬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，转身往院子里走，没走两步，被人拉住了手臂。

  她转过身来，问拉住她的男生：“干嘛？”

  巫闫松了手，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，放进她上衣兜里。

  那是几颗巧克力，进口包装，价格不菲。

  他插着兜道：“离职前公司里的同事硬塞给我的，我不爱吃，给你了。”

  苏恬：“……”

  其实我也不爱吃。

  她心里想。

  但没说出来，只是看着男生，看得对方耳朵都红了，烦躁地耙了耙头发：“真不是我买的，只是别人给的！”

  苏恬：“……”

  “昨天的松子糖也是同事给的？”她问。

  “当然。”

  “前天的小熊跳跳糖也是？”

  “是啊！”

  “你这么受欢迎啊？”在她眉间停留了好几天的阴影淡了一些，染上了些许笑意。

  巫闫：“……”

  苏恬将手插进兜里，碰到里面圆圆滚滚的巧克力，很轻地道了一声：“谢了。”

  “我先进屋了。”她说。

  巫闫看着她转身，等她把院子的铁门关上，突然喊：“苏恬——”

  “嗯？”

  “我准备换工作了……听说z市比较好找工作。”巫闫喉结动了动，说，“所以……如果你要离开，带上我一起吧。”

  隔着铁门，苏恬看见另一边的大男孩两只耳朵红透了。

  他理直气壮地要求：“我送了你那么多糖，你必须给我带路！”

  那一刻，苏恬察觉了什么。

  但并不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