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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(1 / 2)





  不过也对。

  那时候他还是毓亦呢,流浪狗似的在琳琅古镇那个小地方摸爬滚打,什么苦都吃过,什么罪都受过,总是污脏,狼狈,满身伤痕,还会拿小狼崽一样的眼神瞪她。

  没含金汤匙,更不是什么唐家的太子爷。

  “……坐去沙发上。”

  绷得情绪梆硬的声音拉回林青鸦的神思。

  她蓦地醒神。

  那块白毛巾已经染了酒渍,她脚踝上则被擦得干净,只剩细带低跟鞋束着的脚背和脚心,还湿漉漉的。

  林青鸦微微俯身:“谢谢,我自己——”

  “你再说一个谢字。”

  疯子的声线低下去,他半蹲半跪在她身前,攥着毛巾的左手横在膝上,说话时抬起头仰望林青鸦。

  眼底那点阴沉压了压,但没能全压住,于是还是透出点戾气的笑——

  “再说,我就去把你那个未婚夫,从28楼扔下去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不坐,也扔下去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林青鸦轻皱眉。

  皱眉都好看。

  唐亦仰看着她,想。未婚夫三个字对他很难出口,每个字说出来都好像往他身体里插一刀,再狠狠搅两下。

  血汩汩地往外冒,疼得他想彻底地发场疯。但不能。

  至少在她面前,不能。

  林青鸦最终还是坐到沙发上。唐亦轻轻托着她脚踝后,于是掌心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火灼着,发烫。

  他克制地垂着眼,解开她脚上的鞋带,摘下细跟鞋放在旁边。

  “怎么订的婚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林青鸦停了两秒,略微掀起眼帘,茶色的瞳子安静地望着他。

  唐亦没抬头,手里毛巾慢慢拭过,擦掉她雪白小巧的足弓上的红酒。唐亦喉结动了动,瞳里更黑,声音却低得发沉。

  “说话。”

  林青鸦对唐亦还是熟悉。

  那种濒临爆发边缘的、危险到极致的气息,她嗅得出来。

  他要是真疯,她不会如何。

  可其他人就未必了。

  林青鸦垂回眼:“两家故交。冉家当年落魄,林家救济过他们。”

  唐亦手一停。

  几秒后他勾了唇,瞳子幽黑,笑也冷冰冰的:“原来是一家子大善人,难怪还养出个‘小观音’——所以当年救我,还是家学渊源?”

  林青鸦攥了攥手。

  他擦拭她脚心的动作更轻,一点酥麻的痒意被毛巾的细绒勾起来,让她极不舒服,脚趾都跟着微微蜷起。

  唐亦低眼看着。

  那只白皙的足弓在他膝上不自觉地绷着,脚趾也随主人,长得小巧精致,指甲像贝壳似的。许是因为绷得用力,粉里透出一点白。

  唐亦僵了几秒,左手扣起。掌心里那道被红酒瓶颈切口划破的伤还没愈合,就被他掐出殷红的血迹。

  暗地里手下得狠,唐亦面上却没变化,声线都和方才一般平。

  “他叫什么。”

  “?”林青鸦抬眼。

  “你就算不说,我也查的到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沉默片刻,林青鸦偏开脸:“冉风含。”

  “染风寒?”掌心伤口被松开,唐亦漫不经心地笑,“嗤,挺好。”

  “好什么。”

  “听着就是个要早死的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