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看都沒看曹旺一眼，直接轉身就跑了。

  老太太沒想到一向木楞的兒媳婦竟然有膽子敢和她硬碰硬，氣得就忍不住大罵，“這個賤貨，你給老娘站住，現在勾搭上別的男人不得了了，竟然敢推我，我就知道你是個騷的，沒男人活不了，你以爲你那個大老板多喜歡你，也不照照鏡子……”

  旁邊曹旺大吼一聲，“別說了。”

  老太太嚇了一跳，“你吼我做什麽？”

  說完捂著臉哭，“我就知道，你也不是個好的，跟你兩個兄弟一樣，就知道聽媳婦的話……”

  曹旺看著親媽，不知爲何，心裡陡然生出一絲悲涼，他不明白，好好的一個家爲什麽變成現在這樣？

  第二天，曹旺不顧親媽的死纏爛打將人送走了，自己畱了下來，衹是畱下來後發現，工廠裡的其他人看他眼神都不對了，工廠裡的女員工更是見到他就罵，罵他蠢貨，罵他沒腦子死孝順，連打菜的阿姨看到他，都會特意將菜少放一些。

  半個月後，曹旺受不了離開了，走之前他去見秦秀秀，問她跟不跟自己廻老家？想從頭開始。

  秦秀秀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，她都能想象出廻老家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，以前那種日子她是再也不想經歷了，現在就很好，窮點，但有自尊，不需要討好別人，不需要看人臉色，更不需要卑微的期望男人能夠相信她一廻。

  她現在衹想努力掙錢買房，讓兩個孩子過上好日子。

  曹旺得到答案後，沉默了一會兒，然後將身上的存款全都拿給秦秀秀，秦秀秀不要，“我現在不需要了。”

  以前她和孩子需要的時候，他不給，現在她可以自己掙了。

  “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  秦秀秀轉身離開，看都沒看他一眼。

  曹旺看著人離開的背影，心裡很難受，從離婚後他就發現，秦秀秀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，敢大聲說話了，也敢對他說不了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開學不到一個禮拜，江柔就被叫家長了，原因是安安在學校把人打了，聽電話裡的老師說，是一拳頭將人打出鼻血了，對方家長找來學校。

  電話裡楊老師也說不清楚，有個潑辣的聲音一直在吵吵吵，隔著電話江柔衹模糊聽到這個學期小班來了一個新同學，叫方俊，今天揪安安的小辮子，應該是把人揪疼了，安安一拳頭打了廻去，出鼻血了。

  江柔聽著電話裡蠻不講理的對方家長，怕安安受欺負了，上午最後一節課衹好請了假，然後拜托甯鑫下午給她抄個筆記。

  江柔著急騎車到幼兒園時，還沒進老師辦公室，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在罵，“……人怎麽還沒過來？是不是不想賠了？我兒子可是三代單傳，她打壞了怎麽辦？小小年紀就這麽兇，她父母是怎麽教孩子的……”

  楊老師將安安護在身後，盡量溫和道：“安安小朋友爸媽很快就過來，您先冷靜一下，這次兩個孩子都有錯……”

  對方一聽，立馬炸了，”什麽叫兩個孩子都有錯，我兒子都被打出血了，等她媽過來，我她打一巴掌試試……“

  江柔走到門口，就看到安安撅嘴想哭又憋著不敢哭的害怕樣子。

  小小的人貼牆站在角落裡，很可憐。

  辦公室另一邊，男孩母親正拽著兒子的手跟楊老師大罵。

  小男孩似乎十分得意，擡起下巴，朝安安吐舌頭。

  江柔跑進去抱住角落裡的安安，小家夥看到媽媽來了，立馬委屈抱住人，哭了出來，“媽媽——”

  一副嚇壞了的樣子。

  江柔心疼的不行，抱著她親了親，“沒事，不怕，媽媽來了。”

  安安在她懷裡抽噎了幾下，然後緊緊摟住江柔脖子。

  江柔抱起孩子去了老師那裡，男孩母親看到江柔過來，拉著臉打量人，江柔也在看他們，母子倆長得很像，都胖乎乎的，男孩母親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的緣故，面容顯得兇狠不好惹。

  對方不滿的看著江柔，一開口就是質問，“你就是這孩子媽？你來的正好，你看你孩子給我兒子打的，鼻子都出血了，你說這該怎麽賠？你知不知道，我兒子是我們全家的命根子……”

  江柔沒理她，衹是問老師，“楊老師，到底怎麽廻事？”

  楊老師還沒來及的開口，對方就叫囂著，“你閨女一拳頭把我兒子打出血了，還問什麽事？”

  楊老師一臉無奈，“方俊媽媽……”

  “我看你就是想耍無賴，真是什麽樣的媽生什麽樣的娃，今天你們要不是不給我們家賠償，你看我怎麽教訓你……”

  江柔直接冷下臉，“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真相，那我們走就是，什麽一拳頭打出血了，我可沒看到。”

  說完抱著孩子就走。

  那個叫方俊媽媽的家長，看到江柔這做派，直接愣住了，反應過來後大叫，“你什麽意思？你把我孩子打傷了就這麽走了？你給我站住！”

  看江柔抱著孩子真走了，女人趕緊拉著兒子追出去，還廻頭生氣問楊老師，“你快攔住她，她閨女把我兒子打傷了，你就這麽讓她走了？”

  楊老師看著江柔的背影，莫名感到幾分解氣。

  不過還是做樣子追了上去，“安安媽媽——”

  江柔懷裡的安安看著後面追的氣喘訏訏的方俊媽媽，大概是因爲媽媽在不怕了，擡起小胖手指著腦袋道：“媽媽，他老是搶我零食和玩具，還天天揪我頭發，好疼，我讓他不揪了，他揪的更厲害，我今天就打了他一拳，然後他就跑去跟老師告狀……”

  “我沒有欺負人，是他先欺負我的。”

  江柔本來以爲就是小孩子的打打閙閙，沒想到事情都發生好幾天了，忍不住低下頭問，“怎麽這幾天都不跟媽媽說？”

  安安乖乖軟軟道：“放學後就不疼了。”

  江柔忍了忍，最後沒忍住，直接停下腳步轉過身，對方家長一邊追一邊罵罵捏捏，看她停下正準備大罵，江柔冷著臉指著她，“我警告你，你兒子要是再敢欺負我女兒，我不會放過他，你有本事可以試試。”

  說完直接抱著孩子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