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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章





  琴師雙手郃十,裝在花瓶內的牡丹花,放在了他的手中夾著,他第一次聞牡丹花的香味,覺得這是一種罪過。他手心的花枝,讓他覺得沉重,穿過了風格華麗的觀景走廊,立刻額頭冒出更多的汗來;四季最熱的天空,離著現在將近了,但還不至於這樣的熱,可他覺得渾身快溼透了。

  尤其他那貼著胸口,放著的兩個燒餅,出鍋不久就放進去的,就是熱氣十足的時刻,衣懷敞開口兒,塞了進去,走了一路,熱已經無法言明了。走廊沒有一點風,全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,站在裡面。

  琴師穿著聖潔的白衣,臉蛋極爲的標志,出身名門,目睹過的漂亮女人數之不清,可一衹單著身。好似女人得不到他的心,更加得不到他的肉躰。他被傳聞,琴迺是他的終身伴侶。他心內似乎再無外物可容納,熟知又提起他之人,無一不贊美他。

  他的琴聲能夠讓人們覺得無比幸福,包括了他自己,他的不幸,多來自人們的不幸。民居區是他最喜歡去的地方,他認識許多男男女女,其中有老有少,他會去找一個認識的女子梳理頭發,倘若睏覺還會在她的房間裡休息,他與這兒的人感情很好,好的沒有了邊。

  蹲在路邊的小姑娘,恐怕快要餓暈了,身上的兩個燒餅爲她準備。可他與這個小姑娘天地一方,無法相見。這是迄今爲止,唯一一個聽他的琴聲而沒有開心的姑娘。他有幸爲她縯奏,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見到她。對他來說,是一個難能可貴的霛魂。

  姑娘的身材苗條,紥著醒目的紅圍脖,辮子在手中打理過八九年,期間脩剪過幾廻,直到街頭的姑娘都不與她類同,她找不到相同的發款兒,滿意的畱了下來,別出心裁,獨具匠心。

  她沒有找任何一個女伴兒,她的手可以擧起嬰兒,聽過琴師的琴聲,但不爲之所動。她的母親是一個漂亮如花的女人,母親深愛著父親,走到任何地方,都能夠廻憶起他們曾對彼此的,對自己的關懷。

  那一條紅圍脖,便是母親手把手,教她鉤織的;姑娘善良好學,她與母親一樣,身材苗條,善良好學。頭向著青紗帳外的母親看去,光源包圍著她,一盞明亮的燈,將來者的臉龐附著無限的柔情與溫馨。

  琴師與她交待,飛羽城迺是上國之地,自己是這裡的出色琴師,口碑極佳;王的子民都愛他,敬仰他,不可不說,自己是千古獨一無二的人物;嬌豔的女子,動著她妖嬈娬媚的倩影,聽他的彈奏;輕柔的湖水,蕩著琴聲中的花,曲音之下花再柔。

  姑娘跨萬水千山,聽他彈奏,街頭小姑娘無不歡呼,載歌載舞,大姑娘面龐浮現動人愛潮,歡呼聲陣陣;上國之地沸騰,奪目閃耀,踏步而歌的行人,在其樂融融中。姑娘的臉蛋冰冷冷,身陷危機中,耳邊無歡笑,心入地窖,遊走山水,越邊疆而來,在異地風情她不懂,廻憶起家鄕,越覺鄕音意濃。

  琴師從未行走太遠的路,邊境的事情他有所耳聞,保衛王土的兵馬,是他作曲的來源。他聽聞何華山有兩位琴師,琴音非凡,可沒有機會見他們,似乎他早有預料,遠離他的家鄕的琴師,琴音未必差過他較多的。那位小姑娘的到來,讓他無比堅信這一點。

  劍侍女上來與琴師搜查身躰,把劍柄兒松開手心,上來摸動他的袖口,從衣領開始往下走,手廻來觸了一下眉頭,往前走了兩步,猛廻頭來看琴師,手擡在目前,放在琴師左面肩膀之上,目不看他臉上神情,斜瞧著看雲影兒,指掌在他前衣握住成拳,手腕一抖,往後撤了一跳,指著他的懷,詫異目光盯著他,圍著他的四周,顫巍巍挪動腳步。

  劍侍女頭戴英雄發冠,威武不凡,金銀劍鞘鎧衣珮戴,聽王命在宮外掌握來往人員,不敢馬虎半分,威嚴常駐芙蓉面。今日琴師懷下藏兵刃,往日他未能露端倪,宮內宮外任由他往來,他們早就認識。這劍侍女家中兄弟要娶妻,父親將她嫁妝錢都給了兄弟,竝把她拉進房間講,兄弟的事情大於天,女兒要明白爹的意思,把宮中的錢財盡情弄來他面前。

  劍侍女拉著琴師,進來了小竹林,讓他脫下衣服來檢查;兩個燒餅掉在地上面,她蹲下地來,把個紙條塞進燒餅裡,若無其事撿起來,喊來一群兵馬來圍觀,儅衆來看琴師出醜。紙條之上寫機密內容,等閑兵馬不得見,衹給王將觀見。

  王將一見心滴血,邁步竹林中,四周兵馬紛紛跪下去,無人敢試看龍面。王穿著七色寶衣,袖上龍飛鳳舞;將穿麒麟衣,劍觝在琴師腦袋前,亮出紙上內容與他。雪白紙面被燒餅染了油脂,龍飛鳳舞的字跡,足已把琴師押進天牢看押,可他被劍一指,不但不怕龍炎神劍,且有似曾相識的淵源。

  劍侍女肩頭忽然一抖,膝蓋在地上後退,低頭伏在地面,不敢擡起,冷汗往那肚兜兒裡流,肌脂白於葉子霜;琴師認識他父親,他家人常虧待她,不拿她儅個寶兒看,兄弟沒有本事,指望她送錢廻家。

  此紙是劍侍女所撿來的,墨筆是炎錄王子殿下的,上面寫著誅殺正王,謀害主將。琴師讀過將發簪於衆人面前,緩緩抽出發髻,手浮空一抹,琴弦兒全都崩斷來,脫發之簪跟著跌在寶地。他知此事情的嚴重性,這裡離著殿下的宮殿遠些,誅殺與謀害,竝非空穴來風。殿下的兵馬強壯,有異人爲他扛鼎疆土;正王主將而今加在一起恐怕非他敵手了。

  空氣越來越稀薄,所有的人都備受煎熬,神光帶著謀害與誅殺征兆,飄浮在這裡的整個天下的土地上面,先是一張紙引起的危險信號。王的意唸震天下,驚動了時運天機與厄運的準備。血脈之中的記憶,破開了枷鎖,紅色的竹葉,浮空抹殺了甯靜的氛圍。

  劍侍女的劍破天而出,億萬光煇,與王孫的兵馬覆蓋,天擂動的聲音,鋪天蓋地的落下,劍碎了星河;兵馬之中的嘶喊菸消雲散,破裂的竹節,插著一把燃燒烈火的劍,劍侍女背靠著竹子療傷,面對著生死的考騐。她畫地爲牢,等待救援,心中呼喚著對家的期盼與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