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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9)(2 / 2)


  近来这各地晦气丛生,倒是比往年要多上不少啊。

  有趣。

  上合城中,一处茶摊上,坐着两位奇奇怪怪的客人。

  一位面相普通,眼眸清亮;一位神色苍白,行动僵直诡谲。

  店家忍不住都多看两眼。

  谢忱山倒是不理会旁人的视线,吃了口茶水,不紧不慢地说道:吃下去后,当真没有任何异样吗?

  两天前,谢忱山为了解决初生的晦气,特地赶来上合城。

  被他邀约同行的魔尊,自然是随往。

  只是在谢忱山割破手腕的时候,那热血还未在灵气驱使下喷涌,就被魔尊猛地抓住。

  说是抓,也有些不太合适。

  应当是捧更合适。

  谢忱山看着自下而上握住他手腕,看起来像是想阻止他,却因为用力过重,反而使得鲜血横流的魔尊有些无语凝噎。

  魔尊一直很安静。

  他倒是忘了这身血肉对妖魔的吸引。

  谢忱山正想开口,却看到魔尊在短暂的停顿后,捧着仍然淌着血的手腕抵到嘴边,执拗地舔舐起来。

  谢忱山的恢复速度极快,就这么三两下的功夫,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。

  但是已经流淌出来的血腥犹在,魔不依不饶地吃了个干净,就连他往回抽的力道都不顾。

  谢忱山只凭力气与他僵持了片刻,最终还是泄了力气。

  罢了。

  魔尊现在还能保持这个完整的人形,没生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触须来就已经是功夫渐长了。

  对于他应承之事,谢忱山自是说到做到。别说是这小小血食,他怎会不给?

  等魔尊停住后,谢忱山才说道:魔尊,方才的动作,不过是为了消除晦气,若是您饿了,还是容我做完后再说。

  他温和同魔尊打着商量。

  魔尊慢吞吞地挠了挠已经愈合的皮肤。

  慢半拍才松开已经没有伤口的手腕。

  我。

  一个字冷冷地从他嘴里滚出来。

  魔尊抬头。

  他空洞血红的眼眸中,像是第一次倒映进除了谢忱山之外的东西。

  晦气。

  魔盯着上合城。

  谢忱山心道不妙,出口说道:魔尊,倘若您是打算把这上合城给夷为平地,那还是我来吧。

  他看出来魔尊是想代劳了,可要是这一劳使得上合城没了

  魔尊像是听进去了。

  他仍旧硬邦邦说了句我,却收起了那仿佛要捅破天的威慑。

  苍白僵硬的身影慢慢抬起手。

  他们正站在上合城最高的屋檐上,脚下来往皆是熙熙攘攘,仿佛是热闹集会。不过在谢忱山的眼中,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。

  而就在魔尊虚空一握的那一瞬,满城的人都无形间僵硬了一息。

  非常短暂。

  甚至在他们的光阴里留不下任何一点印记。

  魔尊攥紧手指,谢忱山甚至能看到手指已经揉碎在一处。古怪的韵感让谢忱山微微蹙眉,想更看清楚些魔尊的动作。

  噗

  仿佛是轻轻破开的声响。

  那些无声无息盘踞在人族上的晦气被连根带起,随后他张开嘴巴。

  那张嘴越裂越大,最后化为一道猩红的通道般,无数肉眼看不到的黑气宛如鲸吞

  谢忱山看向另一个方向。

  那是他原本应当祛除的晦气之源。

  在魔裂开血盆大口的时候,那些晦气铺天盖地,源源不断灌入口中,直到最后空无一物。

  于是,谢忱山知道了魔尊如何根除魔域的晦气。

  这该是秘密。

  从回忆抽身,一口饮下热茶的谢忱山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书生。

  魔尊呆板的表情在思索中显得生动了一些,谢忱山甚至能看到他眼睑下裂开了一道小口,那试探的黑雾还没爬出来,就被猛地闭上的皮肉甩了一道闭门羹。

  一点,点。

  他现在还是不能说连贯的两个以上的字词。

  吃完,会,不,很好,想杀魔尊看了看谢忱山,妖。

  吞噬晦气对魔尊来说还是有影响。

  会比往时更加嗜杀狂躁,甚至克制不住蓬勃的毁灭欲与鲜血的渴求。尽管从前魔尊也压根没有忍耐过便是了。

  谢忱山若有所思。

  在他垂眸深思的时候,魔也在看着他。

  不知看了多久,那血眸才慢吞吞往下,落在了谢忱山灰袍交叠的褶皱处。

  咕咚

  魔的血眸微动。

  那是

  咕咚。

  他想起之前的说法。

  孩子。

  谢忱山下意识抬头看他,就看到魔尊古怪执拗地重复着那个词:孩子孩子孩子

  这机械重复说得原本都淡定自若的谢忱山都忍不住想盖面叹息。

  魔却小小声,说:生,要生了吗?这算是他至今说得最完整一句话。

  谢忱山:以他的涵养,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。

  噗嗤

  有笑声从后头传来,熟悉到谢忱山耳朵生老茧。

  谢忱山敛眉,确实是老熟人了。

  和光大和尚高大的身影自后大步走来,笑得那叫一个前俯后仰:倒是叫我看了好一出戏。

  无灯,别来无恙啊!

  第13章

  师叔,和光叫了一壶茶与半笼馒头,高大的身材有些憋屈地缩在窄小的长凳上,大和尚的姿势有些豪迈,我一来上合城,发现那叫一个干净的时候,便察觉这其中有你的手笔。

  前头虽然对师叔不太恭敬,可是人坐下了,面对谢忱山,自然要毕恭毕敬称呼上一句师叔。

  辈分不可乱。

  谢忱山的眸子扫了一眼对面那安静的魔尊,心道这回可与他没有干系。

  是你速度太慢。

  和光大和尚嘿嘿一笑,也不恼,反而吃着茶,乜着左近的那陌生的青年书生,摸着光秃秃的脑门说道:师叔怎不介绍一下,这是哪位尊者?这脸色看起来可有些青白过头了。

  他说话向来大咧咧。

  谢忱山不紧不慢地说道:这是我刚初识的朋友,性格内敛不善言谈。何光师侄,你可莫要吓到人家。

  大和尚摊手:师叔错怪我了,我只不过是想

  他话还未说完,那大手已然伸了出去!

  忘了说。

  和光大和尚除了肚子里有酒虫,还是个好武之人。

  一直低垂着头颅的人像是被风声惊动,这才抬起头来。

  红得发亮的血眸令人头皮发渗,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眼睛,大和尚仿佛以为自己对上了远古巨兽。

  一闪而过的危机感令他那原本只是打算稍作试探的招式,猛地就从普普通通的武艺带上了凌厉。尽管是佛修出身,但是大和尚所修行的乃是金刚传下法门,以力破刚,动辄千钧!

  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