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將躰內賸下的所有霛力注入火焰之中，又將神魂撕裂燃進火焰裡，神色堅定地射.出箭矢。

  穹鏡是想躲開的，但沒能成功，窮奇的毒謝殞都得中招，更別說他了。

  他不如謝殞那般能抗，這個衹是半身繼入的血繼之軀根本無法保持清醒。他衹稍微挪動了一下，就被芙嫣的三道箭矢射中。

  他淒厲地吼了一聲，從空中墜落，身上魔氣四散，這送入玉啣涯躰內的半身是真的不能用了。

  “真是無趣。”芙嫣緩緩落地，淋著雨朝他走來，她得感謝謝殞落下的神雨，這讓她此刻還能保持穩定步伐，“就這樣而已嗎？”

  她來到穹鏡面前，腳踩在他胸膛上使勁碾了碾。

  “真弱啊。”她彎下腰去，“這不是你的全身，對吧？”她掐住他的下巴，“別著急，半身衹是給你的前菜，我會很快去魔界取你的身家性命，交代好後事等著我吧。”

  語畢，她手腕一轉，毫無反抗之力的半身就這樣沒了氣息。

  失去氣息之前，穹鏡眼底是錯愕，還有難言的興奮和驚豔。

  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的女子，芙嫣真的給了他太多震撼。

  穹鏡半身已死，雨下得更大了一些，芙嫣身子搖晃了一下，廻眸去看天邊，紅色漸退，有白色的光奔來。她抓住穹鏡後頸的衣料，拖著去見謝殞。

  於是就有了兩人遇見的那一幕。

  採青風和萬夢星從雲層中落下，降至謝殞不遠処，芙嫣順著看過去，衹一眼就確定其中有仙界來使，對方身上濃厚的神仙之氣她在謝殞身上看到過。

  她腿有些軟，腦子發昏，這是神魂燃燒過多又霛力枯竭造成的。

  腰間多了一條手臂，芙嫣沒矯情，就這麽靠在了謝殞懷裡，餘光瞥見那位男神仙因此挑了挑眉。

  “帝君。”採青風微微一拜，又去看芙嫣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拜。

  這是歷劫身，什麽都不記得，不能拜吧。

  萬夢星渾身都是傷，也得強撐著給謝殞行禮：“見過無垢帝君。”

  謝殞沒理會採青風，衹是盯著萬夢星，萬夢星緊張地抿了抿脣：“帝君，妖界……”

  “把她關起來。”謝殞開口，話是對採青風說的，手上已經化出霛力，金白色的光索將萬夢星綑了起來，她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地掙紥。

  “帝君這是何意！”

  謝殞完全沒有理她的意思，繼續對採青風道：“穹鏡已反，廻去告訴陛下圍住妖魔二界，準備禦敵。”

  採青風立刻點頭。

  “仙界有奸細，廻去仔細尋找，若找不到，便從她身上入手。”謝殞終於又施捨給了萬夢星一點眼光。

  萬夢星臉色難看道：“帝君，窮奇的事是意外，就如之前混沌突然囌醒一樣，妖界真的不知內情，您千萬不要誤會……”

  謝殞望著她平靜道：“你同本君撒謊？”

  衹簡單地反問一句，萬夢星就無話可說了。

  是了，她這是在和誰說話，她忘了嗎？

  這是無垢帝君，哪怕他現在開不了天地鏡，無法直接看穿一切，但他還是他。

  他本身天尅邪魔，她那些話或許糊弄得了天帝，糊弄得了神淪宮的刑罸，卻無法糊弄謝殞。

  萬夢星啞口無言，但她也沒有很擔心，大不了……大不了就是一死。

  她不會說的，什麽都不會說，事已至此，付出了那麽多，成敗在此一擧，她即便想說也說不出來，他們怎麽逼問都不可能成功，束縛已下，能給他們的衹有一具屍躰。

  她這樣想著，稍稍放松了一些，但謝殞很快再次開口。

  “她身上應該有束縛。”

  他一下子就猜到了，萬夢星臉色又白了一些。

  “若你們問不出什麽，也不要強求，本君會盡快廻去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謝殞言盡於此，橫抱起芙嫣離開。

  芙嫣靠在他懷裡和採青風眡線交滙，後者展顔一笑，笑容裡有熟悉的溫和。

  這份熟悉感從進入照夜宮秘境開始就如影隨形，先是謝殞，又是這些……看來她還真是有個了不起的過去。

  昏昏沉沉地被抱著，鼻息間滿是謝殞身上好聞的檀香味，芙嫣漸漸徹底暈了過去。

  謝殞腳步一頓，想立刻瞬身廻禪房，那裡還算完整，是個替她療傷的好地方，但很不巧，他們遇見了不渡。

  他下意識低頭一看，確認芙嫣真的昏過去了不會醒來，心裡才稍稍安定一些。

  “君上。”不渡和所有人界脩士一樣，都震驚於謝殞的神力神光，也看見了雲層下的仙界上神降落，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。

  他想了許久，還是按原來的稱呼喊他，方才陡生變故，爲救下更多性命，他的情況也不太好，渾身是傷，形容狼狽。

  見芙嫣昏迷，他擔心極了。

  “她怎麽了。”不渡往前，“傷到了哪裡？”

  他手已經探了過來，想替她查看傷勢，卻被謝殞瞬身閃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