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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9)(2 / 2)

  那天晚上突然下起雨,荀盛没撑伞,带着七八分酒意走到小楼,推开门,不由分说把人牢牢抱在怀中。

  修丞只淡淡地说了一个字:滚。

  荀盛没有滚,他死皮赖脸,像块狗皮膏药,甚至借着醉酒,做一些他平日里不敢去做的事。

  Omega和alpha之间力量悬殊,更何况荀盛自身精神力也很恐怖,他不痛不痒地释放出三四成,就可把修丞压制得无法动弹。

  挣脱不了,便只好平静地承受。

  修丞闭上眼睛,木桩一样躺在床上,任由荀盛在他身上为非作歹,亲吻或是拥抱,他的身体反应都很微弱。

  只觉得酒精的味道让他胃里翻涌,头痛欲裂。

  荀盛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可能是念及修丞的身体,他的信息素也很淡,难耐地发泄完,抱着修丞洗了个澡,便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  床上就一条被子,修丞扯过去把自己包裹起来,将整个脑袋都蒙在了里面。第二天醒来,荀盛已经走了,后来听说生了病,病了挺长时间,去第三星时才稍稍有了些好转。

  修丞不关心这些,或者说,关于荀盛的一切,他都不想关心。

  他的日子照样,只是身边多了几个保镖,让他十分不快。尤其是陆擒,连荀意都看他不顺眼,背地里叫他陆狗腿,扬言以后自己接管了荀家,第一个件事就是把陆擒关禁闭,饿他三天三夜不给他饭吃。

  修丞神情恍惚,许是身体不好,他最近十分嗜睡,精力也大不比从前,脑海中那些思绪飘飘忽忽,如云丝一般游荡,越发不真切起来。

  再仔细去回忆,还是那种空空茫茫的感觉,精神怎么也集中不了。

  之前在荀家出现过这种情况,不过那次更严重些,伴随着头疼,犯恶心,在花园里修剪花枝时还一不小心剪到了手。

  陆擒第一时间把他的身体状况汇报给荀盛,不到半个小时,荀盛就从军部赶了回来,后面跟着几个医学方面的专家。

  专家诊断一番,说是孕期综合症,开了几副药让修丞服用。

  修丞这个人好学,肯研究,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不是求助别人,而是自己能否解决。就像当初家里的机器人坏了,他并没有把机器人送到修理厂,而是翻阅大量解析机器人运作原理的资料,自己动手把机器人修好。非但修好,甚至为机器人新设了程序,增强了机器人的性能。

  这次病来得突然,他闲来无事,就找了些医学典籍读,还在网络上买了帝国著名医科大学的相关课程,想着以后身体再有不适,就自己给自己看病。

  他讨厌看医生,从小就讨厌。

  但荀盛是个执着于排面的人,每次他生病,都会叫一群医生过来。

  每当那个时候,修丞总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包围在中间的小白鼠。

  这种感觉相当不好。

  书上描写的孕期综合症和他的症状很相似,说病情严重者还会发癔症。另外介绍了几种治愈方法,修丞按照做了,病情似乎渐渐变好,不知为何又犯起来。

  他烦躁地皱起眉,两根细长洁白的手指按住额头,深深喘了口气。

  忽听旁边荀盛朗声道:小意,过来。

  那声音里饱含威严,荀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,急忙从修翎腿上爬下,迈着小碎步走到父亲身边。

  这时修母端着一只质地细腻的青白瓷碗走出来,蓦地看到外孙那张战战兢兢的小脸,心中不由火起,问道:小丞,你是不是训小意了?

  口中问儿子话,目光却落在荀盛身上,意味不要太明显。

  荀盛坐直身体,淡淡道:不关小丞的事,是我说了他两句。

  小意,你到外婆这边来。修母面色不善,转头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小儿子,将手里的碗一举,依然没什么好气:小翎

  妈什么事?

  修母脸色变了数变,像是不甘心,又像是无可奈何,最终张了张嘴,满脸风雨欲来:给顾隐留的馄饨,还吃不吃?不吃我扔了。

  修翎睁大眼睛,一头雾水:什么馄饨?

  你要求留下的说了一半明白过来,儿子恐怕是遗传了修父的酒后断片,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。既然如此

  修母转身就走。

  反正她也不想把这碗馄饨便宜顾隐,修翎忘得一干二净,正合她意。

  刚走两步,后面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伸到眼前,稍一用力,便把那碗馄饨稳稳当当接了过去。

  顾隐有意缩低身子,与修母平视,脸上展开笑容:妈,扔了多浪费,我可爱吃馄饨了。这一碗是您给我留的吗?还别说,妈您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,刚才我还跟小翎说呢,肚子突然有点饿,要是能吃碗热腾腾的馄饨就好了,说着您就端来了。妈你就是个雪中送炭的活菩萨!

  修母:

  修翎:

  荀盛手指微蜷,似笑非笑。

  顾隐笑盈盈端着馄饨走到小饭厅,捧着碗呼噜噜吃起来,那享受的模样,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。

  修母有些后悔,她想,早知道在汤里放半碗辣椒,辣死他。

  可惜老人家不了解顾隐,若是真放了,恐怕顾隐吃得会更香。

  不一会荀意也端了个小碗走到饭厅,和顾隐脸对着脸吃馄饨,时不时还用筷子把馄饨戳起来,在顾隐面前晃来晃去,仿佛在说:外婆最疼的还是我。

  顾隐笑而不语。

  晚饭修丞和荀盛都没有吃,修丞困乏不堪,在沙发上坐着坐着便睡着了,荀盛把他抱回房间,一直没有出来。

  修翎几次想进去探望,发现房间门在里面锁死,轻轻敲了几下,也没人应答,他怕吵到哥哥,只好讪讪地离开。

  但总归心里不安。

  过了不多时他又去敲,这次门很快打开,荀盛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门口,低声道:小丞正在睡觉,你非要吵醒他吗?

  修翎透过门缝,看到修丞躺在床上,没盖被子,却盖着荀盛的外套,睡颜恬静,嘴角微微上扬,似乎在做一个极好的梦。

  修翎心弦轻颤。

  这么多年,哥哥都郁郁寡欢,就是睡觉的时候时常眉头不展,仿佛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心事。修丞不像自己,有什么说什么,冲动起来就算面对荀盛这样强大的alpha,也毫不犹豫上去挑战。

  修丞把什么事都掖在心里,他又是聪明的,脑子记事快,忘事慢,生活中每一件小事,无论好坏,他都可以记很久,即便没发生在他身上,他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瞧见,也会记忆很长一段时间。

  这种聪慧给他带来很多负担。

  因为一切难以言说和愤怨不甘的过往,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,反而会愈发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