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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金巷第25节(2 / 2)


  蒋家兄妹穿的都是丝鞋,她觉得踩在上头倒也不突兀,但自己穿的鞋就比较平常了,也不知会不会踩坏?

  因蒋老太太那里并没有铺这个,故而以她来汴京后这短短的有限经验根本提供不了什么参考。

  蒋娇娇愣了下,蒋修更是直接用一副疑惑的语气反问道:“你家这么讲究么?进个屋子还要换双鞋。”

  苗南风琢磨了一下,认真回道:“不换,只睡觉时换双寝鞋。”

  “那进来呗。”蒋修浑不在意地说完,便转身先走进了屋子。

  蒋娇娇上前来挽住了苗南风的胳膊,带着几分好奇并几分热情地说道:“苗姐姐你家没有铺地衣么?这个就是拿来踩的,你随便踩,不打紧。”

  苗南风这才晓得这玩意儿原来叫地衣,说道:“嗯,我家没有,我去别人家也没瞧见过,估计只有你们家有。”又好奇地问,“怎么蒋娘娘那里没有铺这个?”

  要是欢喜堂里也有的话,那她也不至于此时被搞了个猝不及防。

  蒋娇娇就边走边同她解释:“婆婆说不习惯,嫌麻烦,所以只在寝屋里铺了一块,怕有时凉着脚。”

  苗南风了然。

  两人随在蒋修后面走入了内室。

  苗南风先是闻到了阵幽香,接着打眼一看,只见有两男两女正围坐在摆着茶果点心的长几前,暖阳煦风之下光鲜亮丽,瞧着一个比一个好看。

  “娇娇,”姚之如已笑着先起身迎了上来,“祝你年年有今朝。”

  姚二郎也跟着把礼物盒子递了过来,笑道:“早市上逛了一大圈,特意给你挑的。”

  沈家姐弟的礼物则由沈家的女使一并拿了过来,沈云如端静地陪着站在原处,客气地说道:“这是我和二郎的一点心意,希望你笑纳。”

  蒋娇娇今天心情好,自然都是高高兴兴地收了下来,然后对着众人介绍道:“这位是苗家姐姐,她家婆婆和我婆婆是旧交好友。”

  其他人其实早就看见了苗南风,此时得蒋娇娇引见,方一一与她互相见了礼。

  蒋修在一旁凑笑道:“苗妹妹说要给娇娇唱采桑曲祝生。”

  其他四人不由露出诧色。

  姚之如倒是没什么,她和蒋娇娇的想法差不多,没听过,所以挺新鲜。

  姚二郎心里则想:这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?

  沈约虽感诧异,但更多的却是疑惑。

  而沈云如犹豫了一下,忍不住直接开了口:“苗小娘子,今日是蒋小娘子的生辰,你家既然与她有故,这样怕是不太合适吧?”

  苗南风愣了愣:“什么不合适?”

  蒋娇娇和蒋修也一脸奇怪地看着她。

  沈云如不由在心里暗骂这兄妹两个迟钝,若是蒋修有她弟弟一半的家教和敏锐,想必此时也该想到了为什么不合适,但看来这方面她果然不能对蒋家有什么期待。

  为了不让蒋娇娇被这苗小娘子拖累,也为了他们大家不被拖累,沈云如还是决定了委婉直言。

  “苗小娘子可能不知,”她说,“寻常人家的女儿是没有唱曲娱人的。”

  苗南风虽然不知道“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”是什么样的女儿,但她不傻,看着沈云如说话时的神情,就已猜到了那大约不是什么好女儿。

  她顿感有些莫名其妙,于是直接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们汴京城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才能唱曲,反正我们那里没有说不能唱的,大家平日里一起玩,或是大人们做活时都会哼上几句,我们从小听着长大的,这都是乡里的小曲儿,为什么在你们汴京唱不得呢?那娱己又算不算娱人?总不能说我自己不是人吧?”然后又转过头对蒋娇娇道,“既是你过生日,那便你说了算吧,要真是不能唱那我就不唱了,我回家再唱就是。”

  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  谁都没想到苗南风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。

  最后还是蒋修先反应过来,当场就忍不住“噗”地笑出了声。

  其他人又纷纷朝他看去,沈云如更是不禁有些着恼地红了面颊盯着他。

  却见蒋修向着苗南风笑道:“你当然是人了。”又爽朗地说道,“沈小娘子是平日里在劝淑斋被那些女夫子劝得多了,所以也忍不住担心你们被夫子骂。其实也没有什么,这里都是自己人,自是怎么快活怎么来,我也正好奇着想听听你那小曲儿呢。”

  沈云如还想说什么,却被沈约轻轻拉了下袖子。

  蒋娇娇也点点头,笑着道:“我想听你唱的曲儿。”

  苗南风就高兴地应了。

  开席前,蒋娇娇又想起了其他人还没见过谢暎送她的风筝,于是就吩咐荷心取了过来。

  “真是谢元郎自己做的?”姚之如看着蒋娇娇递过来的这只大粉蝴蝶,很惊讶,也很捧场。

  “当然了,”蒋娇娇笑得有些得意,“不信你问大哥哥。”

  蒋修就附和道:“没错,我看谢元郎以后就算专门去摆个风筝席,想必也能做得红火。”

  沈约觉得这话若是传到谢暎耳朵里不太好,便提醒他:“谢元郎以后肯定是要继承他父亲遗志去应举的,怎么会去做那手工艺人,你莫要乱玩笑。”

  蒋修却并不太以为然,能够考上进士固然是好,但谁不知那是座独木桥?难道考不上进士就不过日子了么?他们家没有一个进士,日子也照样过得挺好。虽然技艺人非上户,但他并不觉得做手艺有什么下等的,反而认为沈约太在意这些名号了。

  姚二郎瞧着那风筝也语气微酸:“谢元郎也太吝啬了吧,这可是给娇娇的生辰礼,哪有自己随便做样东西送的。”

  蒋娇娇不高兴了,皱着眉头抱不平地道:“他才没有随便,这是他亲手做了好久的。”

  姚二郎不服气道:“那这上头的画肯定也不是他画的。”谢暎就算是个天才,可满打满算地读书、写字、习画也才多久?怎可能画得那么老道。

  蒋娇娇就怼他道:“你连画都不会画!”

  姚二郎霎时被她嘲了个脸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