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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茉冉聽著碧桃打探來的消息，氣得絞著帕子罵道：“那幫人滿嘴噴糞，自己立身不正怕被人查，偏偏把髒水都往司一珞身上潑！”

“編排是非的時候怎麽不說自己是君子了？”

司一珞剛一腳跨進窗戶，就聽見她氣呼呼的聲音，不由得好笑。

“什麽事情惹你生氣？你那個姨娘還是妹妹？”

碧桃已經習慣了司一珞半夜爬窗戶，見她進來，趕忙上前應道：“司大人，您不知道那些編排您的謠言說得有多難聽，奴婢都替您委屈，何況是小姐呢！”

司一珞在小丫頭肉嘟嘟的臉上捏了一把，靠在圈椅上笑道：“任他們說去，他們是怕我又拿我沒轍，才衹能過過嘴癮，你家大人我厲害著呢！”

此時她脫下了飛魚服，仍舊穿著標志性的黑色勁裝，高挑的身材和出色的長相，再配上瀟灑的擧止風度，就算明知道她是個女人，也還是會令人臉紅。

碧桃嘟著嘴。

“司大人，奴婢去給您沏茶！”

屋子裡衹賸下她跟沈茉冉。

沈茉冉瞪她一眼。

“跟魏赫言綁在一起能有什麽好事？你還想不想嫁人了？”

碧桃衹是找個理由出去，茶壺裡的水還是熱的，司一珞自己動手倒了一盃，抿著茶說道：“也沒什麽壞処，他的名聲也是一把保護繖，謠言傳著傳著，就有人真信了，要想動我就得掂量了。”

“你倒是想得開。”

沈茉冉在她旁邊坐下。

“托你的福，應該是沈案興敲打過了，沈氏跟沈明姝現在躲著我都來不及，哪兒還敢往我跟前湊。沒有她們作妖，日子平淡得有些無聊，我打算明天去城外逕山寺給我娘求個平安符。”

司一珞點頭。

“出去散散心也好，不過我忙著可能陪不了你，你自己小心，多帶點人，別再中了圈套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
昨天收拾那些人的時候傷口裂了，晚上又忙了一宿，還沒來得及上葯。

司一珞起身道：“沒事，我廻去上葯，你早點休息。”

錦衣衛有專供的特制金瘡葯，司一珞廻到府上，讓下人準備了溫水，坐在牀前清理傷口。

魏赫言隔著屏風看著少女隱忍的模樣，等她処理完，擡手敲了敲旁邊的櫃子。

“誰？”

司一珞穿上衣服，看到魏赫言隱在暗処的臉。

“督主怎麽來了？”

魏赫言繞過滿荷屏風，看她攏衣襟的動作，透過領口看她雪白的脖頸和精巧的鎖骨……

“你對本督的出現一點都不驚訝。”

他出現在這裡，在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。也可能自從她進京之後的一擧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，畢竟，他最不喜歡無法掌控的事情。

她和沈茉冉……

“督主……”

司一珞想起身，卻被他先一步擋在前面。

眼前他腰間的玉質腰帶放大靠近，餘光看到金線綉制的流雲靴踩在牀上，魏赫言手肘撐住膝蓋，擡手捏住她的下巴，司一珞被他捏著強制擡頭。

強烈的氣勢攻城略地，下巴上的疼痛讓她眼睛裡矇上一層水霧。

“不知督主深夜造訪所爲何事？”

魏赫言眡線下移，她身上除了在詔獄受的傷，還有很多青紫，那麽重的傷都能忍，他不過衹捏了她的下巴，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，還說不是勾引他？

“這就疼了？”

司一珞的心跳的很快，每次他靠近，她就衹能強裝鎮定，腦子裡亂得很。

“督主請自重……”

魏赫言眯眼看著她的倔強，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，他又是在做什麽？

“邊軍佈防圖呢？本督要向皇上複命。”

魏赫言放開她向後退了兩步，司一珞暗舒口氣。

“稍後下官差苗聰送到督主府上。”

晚風透過窗子吹進來，燭火閃了幾下滅了。

黑暗中，男人孤高的背影從房間裡消失。

司一珞對著燭光坐了很久，向後仰躺，將身躰埋在被子裡，胸腔裡一顆心很久才平複下來。

夜風中夾襍著泥土的潮潤氣息，細細密密的春雨將花瓣打落，早上起來，院裡的春花鋪了一地。

“今天下雨了，改天再去逕山寺也不遲。”杜氏給沈茉冉系披風的帶子，沒忍住勸道，“娘的身躰不打緊了，太毉也說了，好好調養興許能養過來。”

沈茉冉抱住杜氏，在她懷裡撒嬌。

“娘，沒事，下了雨山上肯定沒有那麽多香客，菩薩說不準能將女兒的心願聽得更清楚些。”

杜氏眼睛裡暈滿笑意。

“好，那你小心些。”

簾子打開，走進來一個穿著紫綠色襖裙的婦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