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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丁香盛(3)(1 / 2)





  世有黯淡,有绝艳,却恐不得相见。

  顾景予忽然说:“这几年,我其实回来过。”

  安柔一下子,没领会他无由无头的话:“啊?”

  他直视前方,这话随口而出,像是不经思考,只是一句阔别已久的答复。

  回答的是,她之前那句“你那么多年没回来”。

  风轻轻鼓动衣角,吹开满身风尘。

  安柔勾开鬓发,眼睛被春风吹得微眯:“可是我没见过你。”

  她一直觉得桐阳很小,小到会经常在路上碰见熟人,小到只在中国地图版面上占一个点。

  可为什么就碰不到呢?

  甫傍晚。

  沿江路行人多,行色匆匆。

  江面波澜,泛着细细的粼光。

  春去夏来,唯这波涛江水永恒流淌。

  它不言不语,驻守这方城市。

  大人带着小孩着急回家,孩子顽皮,冲在前头,摔了个狗啃泥,出尽洋相,却还没心没肺地笑。

  父母忙不迭地夹住孩子,提回了家。

  安柔莞尔。

  其实么,孩提时代,无忧无虑,只是因为不谙世事罢了。

  顾景予看着她笑:“那时见不到就见不到,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?”

  是啊,他回来了。

  *

  服务员上前来,递上菜单,安柔和顾景予一人一份。

  见顾景予兴致索然,翻着铜版纸菜单的样子,忽起了捉弄心思。

  安柔问:“有蒜蓉木耳吗?”

  他抬起头,眉微蹙着,本人没什么反应。

  服务员很快回答:“有的。木耳用咱们店秘制的酱料加上蒜蓉炒过,特别香,特别脆的,如果是第一次,可以尝尝看。”

  安柔点了三菜一汤一点心,两人吃很丰盛了。

  除了木耳,其他都是他爱吃的。

  顾景予平静地看着她,眼带笑意,像是看着顽皮的孩子,故意给父母找茬。

  他每这样纵容地信马由缰,不管是袖手旁观,还是弓着背任她踩,安柔总浑身不适。

  ——到底不是能凭宠爱放肆的人。

  顾景予拈出玻璃杯里的粉色餐纸,手指翻舞,翻折几下,很快扎出一朵花来。

  没有绿叶,他干脆揪了两片粉叶子托着花朵。

  安柔笑晏晏地:“扎得没以前好看。”

  “是吗?”顾景予捏着搓出来的花枝,旋转了下,递给她,“呐。不好看就送给你。”

  以前顾景予常常也扎。

  随手扯张餐巾纸,或者广告纸,就能扎一朵。

  安柔不敢往家里带,纸花又容易变形,玩两下就皱掉,“保质期”短得很。

  安柔说:“你送过我好多花了。”

  顾景予说:“你们女孩子,不都喜欢花吗?好多年没扎过了。”

  安柔心头一动。这不就说明,他再也没耍这样的小手段,哄过女孩子吗?

  毕竟谁都希望,自己是独一无二的。

  有人说过,如果你给我的,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,我宁愿不要。洒脱的爱情。

  安柔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