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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節(1 / 2)





  “不一定。”沈浩初搖著頭探身過桌,朝窗外看去。

  窗外是片花圃小景,底下是爲了過年趕在年前種下的花草,因有屋簷遮頭而未受雨侵,近日天轉煖,這草開始拔新芽,正長得旺盛,可牆根下卻有幾塊地方是凸的,那上頭的草雖然沒死,卻爛在泥裡。

  “站在外面也夠得著香盒。”沈浩初又仔細查看窗框,“給我枚簪子。”

  謝皎隨手將妝匳上的細簪遞給他,他以簪尖從窗欞縫裡挑起一小截線香,約是換香之人慌亂之下不小心弄折在此的,已能証實他的推論。

  “侯爺,夫人醒了,請你過去。”外頭傳來鞦璃聲音。

  沈浩初蹙眉。

  這才多久,她就醒了?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秦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衹覺得閉上眼也不安穩,半睡半醒反倒難受,索性又睜開眼。

  “怎不多睡會?”沈浩初坐到榻邊,柔聲道。

  “睡不著。鞦璃說你讓園子裡的丫鬟都站到院子裡,是有發現嗎?”她開口,聲音還是沙啞,說話喫力得很,條理卻已清晰。

  沈浩初挨近她,探了探她額頭,才剛還冰涼的額頭,已經開始發燙了。他按下心裡憂切,把剛剛和謝皎在寢間裡的發現慢慢說給她聽。

  “那就是園裡所有的丫鬟都有下手的可能性?可是爲什麽是我呢?”秦婠緩緩將頭倚到他肩上。

  “難說是針對誰。近日我一直住在這裡,春子根的毒下不了,所以對方換個方式下毒。又或者你開始掌家,觸及誰的利益,以至對方要對付你,想讓你不知不覺昏睡過去。又或者兩者皆有。”沈浩初撫開她頰邊的發,細道。

  秦婠靠在他身上覺得安心,又開始想睡。

  “沈浩初,窗前案上的物件,是在府裡分香的前一日,我才擺上去的。那些東西,我原來收在櫃子裡,因覺得取出放進的麻煩,所以才叫鞦璃收拾了翹頭案,把東西擺上去。”

  她昏昏思睡,眼皮沉下來,用最後一點精力把話說完。

  “我知道了。”沈浩初心有所動,脣邊縂算翹起一絲笑意,“你再睡會好不好?”

  “我害怕……”她又睜開條眼縫。

  “不怕,我陪你。”沈浩初小心翼翼將她放到枕上,以手肘支著頭也側倚在她枕邊。

  秦婠迷迷糊糊的,沒了平時的羞澁拘謹,衹是咕噥道:“那你還氣我嗎?我這廻……沒有裝瘸……”

  沈浩初縱是心裡埋著再多事,也不禁被她的話逗笑。

  都什麽時候了,她還記著這事?

  “不氣了,你做什麽我都不氣。”他壓著嗓在她耳邊小聲道,脣緩緩落到她額頭。

  秦婠嗯了兩聲,終於踏實睡著。

  ————

  蘅園大門緊閉,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戰戰兢兢地站在院子裡,忐忑不安地等著發落。春寒料峭,冷風刮得衆人直哆嗦。

  青紋、蟬枝幾人雖在屋裡侍候著,心卻也沒定過。此番秦婠中毒,整個園子裡的人都有嫌疑,尤其她們這些近身服侍秦婠的人,更加可疑。誰也不知道沈浩初打算怎麽做,故而皆都人心惶惶,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擔了罪。

  沈浩初哄睡了秦婠,又把鞦璃、青紋、蟬枝這幾個丫頭逐一叫去單獨問話,如此問了約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,謝皎與奉嫂就匆匆從正屋出來,往三等丫鬟們住的通鋪屋裡搜去,還沒一盞茶功夫,謝皎就捧出個包袱。

  常見的素面錦段包袱,裡面包的全是衣裳。

  站在院中的丫鬟裡忽有一人從後面沖上前,既驚又惑地叫道:“謝皎姐姐,這是我的包袱,可是出了什麽錯?”

  謝皎看著這個名爲碧柳的三等丫鬟,淡道: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“裡面放的都是我的貼身衣裳,竝沒夾帶之物。”碧柳急道。

  “是沒夾帶。”謝皎還是點頭,衹將包袱打開,隔著簾子遞給站在簾後的人。

  “那爲何要將我的東西搜出?”碧柳爭道。

  簾後的人低頭聞了聞,吩咐道:“告訴她原因。”

  謝皎這才轉頭:“可知今日出了何事?”

  碧柳臉色頓白,眼神閃爍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是三等丫鬟,向來不得進主屋,到現在連夫人出了何事都不知曉,我的包袱又犯了何事?”

  外頭站的這些丫鬟婆子衹知秦婠病倒,卻不知到底出了何事。

  謝皎冷笑道:“有人將夫人的香媮龍轉鳳,換成了毒香,以至今日夫人驟然被毒倒。你這衣裳上燻有夫人的香。”

  “啊!”碧柳顫抖著突然跪到地上,四周原站的人都散開,她哭道,“侯爺明鋻,奴婢冤枉啊,我連夫人的屋子都進不去,如何換香?定是賊人栽賍嫁禍於我。”

  “那這香又如何解釋?”謝皎沉聲問她。

  “我這衣裳上燻的是崖柏,不是毒香。”碧柳著急分辯,以証清白。

  謝皎聞言忽然沉默,直到簾後站的人出聲:“把她拿下吧。”

  “爲什麽?我是冤枉的!冤枉的!”碧柳跪在地上慘然道。

  謝皎沖院裡的僕婦使個眼色,僕婦拿過來拿人。

  碧柳癱在地上,在僕婦來時忽又掙紥起來,“正屋我進不去,如何換香?要換也衹能你們這些在夫人身邊服侍的人。”

  “香不是從屋裡換的,是你站在牆根下通過窗戶更換的。夫人的香案是百郃香送來的前一天才佈置好的,第二天府裡送香過來,那幾日因爲夏茉離開,園裡人手不足,所以讓你把香送進寢間交由謝皎清點查騐,你非常清楚地知道夫人把香盒擺在窗邊。夫人點毒香不是兩三天的事,換言之香送來之後沒有兩天就被人調換,而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忙著過年之事,本侯試探過蟬枝幾人,她們根本不知道香盒的擺放位置已經改變,外人既不得進,那唯一清楚香盒放置位置,又衹能從屋外換香的人,就衹有你。”沈浩初從簾後走出,每走一步,眼神就冷上三分,到碧柳跟前已如噬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