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千允眼睛一亮，却又听见他补充了一句。

  “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，可能最后你做的是一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！”

  顾千允当然有这个觉悟，可她没有多说，只道，“我就当你同意了，需要我的时候，通知我一声，我先走了。”

  傅沉之只是应了一声。

  她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门，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傅沉之，他继续工作，依旧不疾不徐，一如他做事的风格，可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刚才的表情。

  以往的顾千允虽然不说有多娇纵，可终归还是被惯得有些小姐脾性的，那里忍受过这些，可是现在，她成长了不少，做事也变得干脆，思量好后就答应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
  有时候傅沉之甚至在想，如果顾家从未出事，他和顾千允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。

  她继续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顾家大小姐，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，而他……

  想到此处，傅沉之薄唇紧抿，眼眸当中多了一抹平时里不会出现的戾气，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  梁程开车送傅沉之回去，意外看见了路边的顾千允。

  傅沉之自然也看到了，梁程的车速慢慢降下来。

  “沉哥，要叫千允小姐上车吗？”

  “不用，开车。”

  迎面有两人在追赶，前面的人在慌乱中撞到了顾千允，她整个人摔在地上，胳膊肘磕着，疼得她闷哼了一声。

  没有人理她。

  她坐在地上，看着破皮出血的掌心，忽然想起曾经爸妈的呵护，泪水模糊了视线，最后簌簌滚落。

  她不是爱哭的人，可最近这几个月，她总爱红眼眶。

  如今为了能够活着，为了不让母亲操心，她必须要尽力去讨好傅沉之，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，说着一些违心的话。

  有时候梦里她会梦到曾经的日子，有爸妈的庇护，她活得轻松且恣意，旁人也不敢轻易为难她，虽然她从小到大，自认为没有让人开过后门，可当失去顾家大小姐这个头衔后，她才恍然发现，有这个头衔的时候，做起事来是多么的便利。

  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，她抬头就看见傅沉之站在她的面前，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。

  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，但是他突然收回，她微愣，有些不解。

  他凝视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的道，“自己站起来！”

  她缓缓站起身来。

  “你现在应该很讨厌我吧？”

  顾千允没有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