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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身仙子想回家放牛第55节(1 / 2)





  使术清洁过自己,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,阮小花坐在火边,手持木梳,一下一下梳着头。

  她心情郁郁,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,“你一直都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吗。”

  蓬英在看她,他丝毫不觉得这样直愣愣盯着人看有什么不对,也不晓得什么叫矜持,只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……

  很好看。

  当然好看的东西、好看的人,他见过很多,却都不如她特别。说不上来,也许是看到她跪在街上淋雨大哭时,心疼了。

  玉碎香残,美人垂泪,无人不怜。

  冷不丁把他问住,他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“我救了你好多次了,你不谢我就算了,居然还……”

  “谢谢你。”阮小花面无表情说。

  蓬英哑口。

  她梳好了头,没有找到束发的簪子,原本戴的不知落在了何处。

  她在蓬英找来生火的树枝堆里,找到较为粗壮的一根,取了匕首正准备削,蓬英又大叫起来:“你做什么,还要自尽啊!”

  阮小花没有躲,任由他抢去,无语半晌,“我只是想弄根束发的簪子。”

  蓬英:“……哦。”

  匕首他却也不还,怕她趁人不备偷偷自尽。

  他伸手在墟鼎里掏啊掏,杂物撒了一堆,尽是路上买的盛吃食的土碗,阮小花捡起一根筷子,三下五除二就把头发盘好了。

  蓬英又看呆了。

  如丝缎一般的长发盘在脑后,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,耳环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,一双眼哀愁地低垂,眼尾泛着红,粉黛未施,已是人间绝色。

  整理好,她起身将洗净的外袍还给他,抱起花盆,走出门去。

  蓬英赶忙穿上衣裳,挥手灭了火堆,大步追上她。

  秋雨绵绵不绝,很快就在她发顶落了一层绵白糖,蓬英撑开伞,罩在她头顶,“你才洗干净,不要再弄脏了,也不要去泥坑里打滚了。”

  她没说话,蓬英紧了紧伞柄,“我帮你撑伞哦。”

  因着撑伞,他必须站得很近,一垂眼,就是她小巧圆润的耳垂。

  他们继续往前走,蓬英不知她要去哪里,已经跟了她半个月,习惯成自然,看见她的背影就忍不住想跟上。

  山路泥泞,好几次,他低头去看,她的裙摆和靴面都是白净的,不沾一丝尘土。

  知道爱干净,应该是真的想开了。

  但有时,她还是会哭,只是不会再那样歇斯底里大哭,而是抱着花盆默默垂泪,就像抱着某个人的骨灰。

  此念一起,蓬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若非如此,她怎会如此悲伤,只是不知道花盆里埋的是她的什么人。

  二人一路无话,只顾往前。

  天气越来越冷,但修道之人,寒暑不惧,走在空寂无人的官道上,看两旁草木衰黄,呵气成霜。

  路过驿站时,他们停下来休息,若是没有,便一直走、一直走。

  如此,又过了一个月,这日清晨,他们刚从驿站出来,走了不到一个时辰,落雪了。

  蓬英撑伞,她轻轻地推开,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。

  “她最喜欢雪。”

  蓬英也学着接了一片,雪花在他掌心化掉,“谁呀。”

  这是重新上路之后,他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,她不再沉默。

  “每天冬天,她都要在院子里堆一个大雪人,还要跟她的小伙伴们出去打雪仗。”

  “从她会跑开始,就没闲下来过,再冷的天也无法阻止她出门。”

  “她活泼,健康,可爱,还有一点小调皮。”

  “有一天,她端着个大碗进来,说要请我吃汤圆。我张开嘴巴,她抓了一个塞进我嘴里,外面包的雪,里面是拇指大的炭块……”

  她笑起来,笑着笑着又哭了,“还是芝麻馅的呢。”

  风霜割面,她的脸像一张破碎的纸,布满了泪痕,鬓下的皮肤隐约可见青紫色的细小血管。

  蓬英忍不住,想抬袖为她拭泪,她敛目躲开,继续往前走。

  就迎着这风雪走。

  她散去护体的灵气,任由风雪加身,很快就变成了一尊行走的雪人,直到她的腿再也迈不开,就这样站在雪里,不动了。

  她的眼泪也冻在雪里,一颗爱人的心,已就此死去。

  蓬英已经确定,她不会死,她的修为与他不相上下,若她不想,没那么容易死。但她现在这样,也全然不是想活的样子。

  他没办法,只能把她扛到山洞里,在这尊冰雕四周点上柴堆,把她化开。

  他没有找到那个花盆,应该是她怕冻坏,收进墟鼎里去了。

  在路上,蓬英买了被褥和枕头,这时把她放倒,祛除水汽,盖上被子。